王建宙：中移动在3G上做出巨大贡献

主持人：接下来我们由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和王建宙先生进行一个对谈。我们需要一点换场时间。我们有请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教授和王建宙先生。

主持人：我昨天得知其实我们台上两位是认识的，王先生主持移动运营商的时候，跟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先生是见过面的，所以我想首先请问一下王先生，您看过《数字化生存》吗?

王建宙：看过，90年代就看了这个书了。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话，今后比特的流通替代原子的流通了，这句话我印象最深了。第二，今天我才知道翻译的译者是胡老师本身，因为我经常跟人说翻译成《数字化生存》，这个翻译得太好了。谢谢。

主持人：谢谢。当时我想因为数字化生存，它是未来学著作嘛，我想您作为一个读者，您认为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作为一个未来学家，您认为合格吗?从1995年这本书出版，到现在已经过了这么当年，尤其是有一种说法，说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教授在那本书没有预料到无线的重要性，这个说法您同意吗?

王建宙：因为我看主要是对未来的预测，看到大的方向，事实证明，在90年代提出那个观点，今天一个一个都变成了现实，大数据就是比特流嘛，所以我觉得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大部分的预测都变成现实。

王建宙：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教授，您觉得很快有人说你在出版社当中，低估了无线的功能，您觉得这个说法是正当的吗?

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Well it's a little bit like saying I underestimated biotech or something. You have to remember this was 20 years ago, and it wasn't a prediction. It was an extrapolation. And 20 years ago, wireless existed, but barely. So I wasn't working on it. Since the book was an extrapolation, it wasn't going to be there. But yes, there isn't anything much about wireless in the book. I don't know if that's a criticism or an observation in the sense that the book predates wireless.

这个就好比说我低估了生物技术的力量一样。你要知道我提出这个说法的时间点在20年前，而且我并没有给无线技术做出什么预言，我所说的只是一个推断。而且在那个时候，无线技术刚刚起步，所以我没有对其进行深入的研究。确实，那本书中没有过多地讨论无线技术，因此我不知道它这对这种技术是持批判还是观望态度。

主持人：刚才王先生，给了一个非常好的，关于未来手机什么样的描述，我们知道说大概在七年前，大家看到前面视频里面有乔布斯，乔布斯就是宣布苹果，智能手机在那个年代到来，到现在六七年，感觉上智能手机现在进入到一个七年之痒，虽然您说到很过有这个电池、材料、屏幕、芯片可能有很多的进展。但是我们看到很有意思的东西，男主人公粉刷成紫色的花故事，大家都同意说，世界会因为有不同才美丽，我们的手机现在是不是到了这样一个阶段，仅仅会有一些不是那么太显著的部分，手机变成紫色的，还是酝酿下一个大的突破，不仅仅是那种比较小的改变，您认为会有下一个革命化的突破吗?

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I think the cell phone is a little bit like plastics. In the 1950s, plastics were the future. And now plastics are a part of life. And we don't advise people to study plastics. So I think the cell phone will drive certain things like speech recognition, foldable displays, better batteries. Bu the cell phone itself, insofar as it's an object, is a little bit like a car. If you think of cars in the past 50 years, they have wheels on the body and a number of doors. There's a certain constancy after the initial invention. While I used to believe there would be all sorts of changes, I think it's totally in the operating system, the connectivity, but not the device itself.

我认为手机就像20世纪50年代刚刚面世的塑料一样，那个时候，塑料就是未来，但看看现在，塑料已经成为人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了，因此我建议人们不要再研究塑料。手机正在驱动语音识别、可折叠屏幕、电池等技术的发展，手机现在的角色就像汽车一样。想象一下50年前汽车的样子，4个轮，几扇车门，现在的汽车不也还是这样吗。事物在发明之初就被赋予了一些会恒定不变的特点。手机的小变化一定会有，但我认为变化应发生在操作系统、连通性上，而不是手机本身。

王建宙：您说的问题，其实一个是我担心的问题，一个是我想呼吁的问题，就是同一个事情，从2G到3G，从功能手机到智能手机突破性的变化，真的完全不一样，原来手机是打电话的，发短信的。现在一下变成上网的工具了，这是很明显的跨时代的变化。现在越来越多的智能手机出来了，如果你到任何一个商场去看，如果不告诉你，你不看上面的字，所有手机都是一样的，几乎都是触摸屏的，都是大屏幕的，都是单板机，几乎全是一样的，那么我的担心呢?会不会手机就变成电视机了，电视机就没有什么区别，手机变成电视机标准化的东西，那么我觉得最得益的就是质量特别好，价格特别低，大规模生产的厂家，这就是为什么今天个人电脑，看不到原先创始公司，在制造方面很行的公司变成第一名，或者是占很大的市场份额，电视机也是，当年创造电视机都听不到名字，都是生产制造方面很有名了。

所以我觉得手机还没有到这个阶段，我坚信手机还会来一个革命性的变化，我刚才所说的仅仅是材料的变化，芯片的变化，而且功能也会产生一个巨大的变化。

主持人：有可能会来自哪个方向呢?

王建宙：这个我不是很说的清楚，穿戴式是一个方向，但是现在穿戴式还看不清楚，因为我在巴塞罗那，每年我特别关心穿戴式的，但是到现在为止，我去了三个不同的展台，要看穿戴式的(功能)，他们每一个展台给我看的，都是一个手环，甚至可以知道，我的血压，可以知道我的心跳，那如果穿戴式仅仅限于此，这个的话那就太简单了，我马上问他一个问题，这跟我们手机什么关系?他说你可以连到医院，医生可以知道你动态的，那个心电的情况，但是这个是远远不够的，刚才那个教授说了一个很好的观点，我们说物联网，不是说为了手机可以把机器打开，可以把机器关上，我们物联网是要有智能的，就这个我觉得是朝着这个方向走，可视性比较大。

主持人：这个确实是点中了要害，关于智能应该在哪里?我记得当时我看这个《数字化生存》，后来我参观媒体实验室，其实穿戴式设备一直是媒体实验室很早先驱地探索这个事情，我不能知道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教授对穿戴式设备将来的一个发展，您会是怎么看呢?

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Well I think wearables is a specific example of the general phenomenon. And the general phenomenon is to distribute what was previously a single device into many, many small things. Maybe it's the threads, maybe it's jewelry, maybe it's different parts where those things collaborate with each other. So no one thing is particularly smart but they are collectively smart. It works a little bit more like the mind, where you have lots of neurons – maybe it's not to that granularity, but it's still distributed. Yes, you might wear a band that is physically touching you, but it doesn't have such total intelligence but it can communicate. And when it needs help, it knows how to ask for it. And the collaboration of things is a very important area in the future, one that perhaps is not receiving enough attention right now because we have fallen in love with these specific objects. And we're making them smarter rand smarter and smarter. There's a little less attention to the collaboration.

我认为可穿戴设备正是这样一种普遍现象的典型代表——将众多分散的设备、技术整合为一体。就像针线或珠宝一样，设备也许不同，但是将他们整合为一体进行运作时可能会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没有一个部件是单独具备智能的，但当他们合而为一时就组成了一台智能设备。就像人类的大脑一样，有很多的神经、细胞，这些东西整合在一起工作才能进行思考。你所佩戴的智能手表可能不具备人工智能，但是它可以进行沟通交流，当你需要帮助时，它可以找到提供帮助的途径。这样对事物的整合可以说是未来技术发展的一个大趋势，但是现在还没有引起人们足够的关注。人们现在的关注点还停留在单独的设备上，如何将这样单独的设备做得更加聪明。

主持人：我们不要对话完了再搞问答，我想现在就引入我们现场观众，看看我们现场观众，有没有刚才我们谈到手机未来，有没有问题?

提问：你好，我想问一个问题。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教授是100美金PC的推动者，中国移动王建宙先生是推动100美金智能手机，从3G到4G，对于偏远地区的孩子或者偏远地区的人们，两位观点认为100美元手机或者PC，从现在来看哪个更重要?谢谢。

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It depends on how old you are. If you're 5, 6 or 7 years old, unquestionably, a laptop or PC or the connected is more important. If you're a 25-year-old and up, I can see where the cell phone is more important. But it's sort of a false divide because I think we heard – and I agree with you completely – that the two are coming together and at first they'll come together with big smartphones, like the next iPhone or some of the 5-inch diagonal ones, but they'll come out with flexible ones that roll out and unfold and piece together. So I'm not sure - I think the important answer is that the question may disappear. That the question is more a question of today, but may not be the question tomorrow. And so, you know, if I have to answer as I just did, I would look at the age of the person in question.

这取决于你的年龄。如果你是个五六岁的孩子，毫无疑问的，电脑或者是说互联网对于他是重要的。如果是个25岁或年龄更高的人，我会说智能手机对他更重要。但其实这样进行区分可能是个错误的做法，因为电脑和智能手机正在发生整合。首先我们看到了大屏智能手机，下一代5英寸的iPhone就是个很好的例证，他们将会变得可折叠，更加地便携。今天你的这个问题对于未来来说将不再是个问题。所以，你懂的，如果非要我回答这个问题的话，我会先以使用者的年龄来判断。

王建宙：我同意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教授的观点。一个情况是在不断地变化，不断地发展的，网络条件在变化，设备成本也在变化，另外不同人有不同的需求，我们很难说哪一种设备是最好的，这是第一。第二，我个人觉得，台式电脑、笔记本电脑、平板电脑和智能手机，最后的方向就是最后合二为一，当我们有打开来手机的时候，我们还有什么必要再来用平板电脑，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朝着一个融合的方向来走。

主持人：刚才王先生说到他当时阅读《数字化生存》的时候，对比特取代原子印象特别深，其实我啊也是因为看到这个东西，我觉得这本书，一定要把它翻译过来，因为比特和原子是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教授提出的一堆有利的对立结构。可能描述了软件或者硬件，信息技术和其他事情的那种区别。但是我们知道说，刚才讲到这个物联网当中，实际上好象感觉目前原子和比特的区别，就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多的日常事务当中潜入电子芯片，形成物联网，所以我上次碰到，他说在一个工业革命当中，就是原子可能是芯比特，所以我想两位，都是业界和学界，特别有洞见的人士，对于硬件软件化，对于硬件的智能化的趋势，你们是怎么看的?原子和比特界限的消失，或者您是不是认为有这样的消失。

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There is a point where your question becomes philosophical or existential. But the difference between bits and atoms is perhaps most profound when you realize we as humans cannot experience bits. That bits have to be turned into atoms for us to experience them. And maybe that's phosphorous or LCDs or sound waves or something, but there is a transformation from bits into atoms and atoms back into bits. Now, one of the things I'll talk about this afternoon is when bits go directly into the brain. But that's a little far off. When it happens, maybe that is where the boundary disappears. But the truth is, the things we love in life, the things we eat, the things we live in and so on, they are atoms. We design them, we consume them, and their behavior is very important. So it's not just what it looks like. It's the behavior. But there is still a sharp human separation between bits and atoms.

你的问题其实可以上升到哲学或存在主义层面上了。当你意识到，我们人类是无法体会比特时，你就会清楚比特和原子的区别了。比特必须转化为原子我们才能够触摸它、体会它。在液晶显示器上或是声波中，比特和原子是可以实现相互转化的。但今天下午我们主要讨论人脑如何去体验比特，只是，这个问题的实现对于现在来说还不可能。当它变成可能时，比特和原子的界限也就消失了。但事实是，我们所热爱的生活的方方面面，我们吃的、用的，全是由原子组成的。我们设计它们，并消费它们，因此它们的性能表现是很重要的。外观相对于性能来说都要放在第二位。比特和原子的区分其实是人为的。

王建宙：我不太赞成说原子要消失的这个概念，因为原子是不能吃的，人类还是要靠物质来生活的。

主持人：比特是不能吃的。

王建宙：对，比特是不能吃的，人还是靠原子分子才能生存的。我觉得还是用这个融合的说法，融合说法比较好一点。举一个例子，你到商店去买一块肉，买一块肉，他肯定有原子分子构成的，有一个二维码，你用手机看一下就可以知道肉全部的历史了，它从那里来的，中间发生了什么变化，什么运输，等等，所以我觉得还是用融合比较贴切一点。

主持人：说到未来，其实我们还有一个很大的挑战，因为有名的科幻小说家说过一句话有名的话：这个未来它到来了，但是它分布不均匀，所以我们现在看到有这么多人联系互联网，有三分之二用户在互联网国家，但是它的分布仍然是非常不均匀的，所以我们才会谈到下一个10亿互联网用户在哪里?包括连接是一项基本人的权力这些问题，所以我想，就是问一下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教授，怎么样才能把更多全球南方的用户代入互联网，让更多边远和贫穷的人口，能够享受科技的好处。对于王先生来讲，一直致力于在中国把更多的用户从新科技当中受益。我想请教两位，在降低成本，提升用户能力，开发更多的适合这些比较遥远和贫穷人口应用这方面，就是我们各方面还能做些什么?

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Let me say two things, and I'm sort of reaching in a little bit to this afternoon's presentation. The first thing is that the next billion users and the last billion users are two very different problems. The next billion's easy. That's regulatory, that's price…the last billion is very hard. That's technology, there's electricity. So they're very different problems. And the second point, which is very hard, and this is a complicated subject, but part of it is attitude because I believe that the Internet and connectivity should be free. When I was giving one of the keynotes at Barcelona not this year but last year, I was giving my talk and everybody in the room was excited and enthusiastic; I could see smiles and people nodding until my last comment when I said the Internet should be free. Suddenly the room was silent. And that's a very complicated subject. I'll talk about it more this afternoon, but it's more controversial.

对于这个问题我想讲两点，这也是我要在下午的报告中所提到的。首先我要说明的是，下一波10亿人和最后一波10亿人的概念是不同的。解决下一波10亿用户的问题很容易，只需调整监管政策和价格就可轻松实现。棘手的问题是最后10亿人，它关系着技术、电力。因此不要混淆这两个概念。第二点我要讲的，是个困难又复杂的现实问题，其实也可以说是态度问题，那就是，互联网和连接互通应该免费。当我去年在巴塞罗那做主题演讲的时候，室内的每一个同僚都报以极大的热情回应我，他们点头、微笑。但当我最后提到免费互联网这个话题时，室内所有人都安静了。由此可见，这是一个相当复杂的话题，我下午会在报告中更进一步地讨论这个颇具争议的话题。

王建宙：胡老师说的这个题目很重要，现在还没有上网的人，现在还没有用上智能手机的人，其实他们是最需要上网的人。

主持人：但是刚才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教授说应该，所有这些互联网，这些连接应该都是免费的?您同意吗?

王建宙：我觉得这方面，我们做了很多的努力，其实两个方面，一个是终端，一个是网络的问题，从终端这方面来说呢?现在应该说20美元一个功能手机的话，大部分人都是能够承担的。智能手机价格，我们看到从200美元到100美元，现在变成50美元了。第二个就是网络的费用，网络费用，因为我觉得就是技术越先进，大家都说4G以后会不会花更多钱，事实证明，技术越先进，花的钱越少。这是我们历史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了，最最贫困的地区，他们无法承担这个网络费用的问题，那么确实我们还是需要通过各种公益的方法来解决，这个我觉得是一个途径。

主持人：我们再来从观众当中选取一些问题。

提问2：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教授，我想问，您在刚才您的分享里面，曾经说到一句话创新的，微创，我理解渐进地改良是创新的敌人。但是我从中国的现实现象来说，我们有很多企业通过微小的创新来获得成功的，比如腾讯，通过一些模仿，再通过对商业模式产品的一些改良，最后获得了成功。我就想请问您对这个怎么看，这个是不是比较合理的存在?谢谢。

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I didn't say and I don't think I would ever say incrementalism is the enemy of success because you can be very successful as an incrementalist. You can imitate somebody and do a better job. You can look at a situation and make it 10% better and be quite successful. But that's not where new ideas come from. I think new ideas come from different places. I believe, especially in areas like biotech, China's doing that. So I'm not trying to – it's not a commentary of China versus Europe versus the United States, but I think in general incrementalism is very ordinary, very safe, can be successful, but is not where the future lies. And that's perhaps the reason to say it and to encourage young people to feel comfortable being different, to feel comfortable trying things that are contrarian. It may be that it's a deep cultural difference that I don't completely understand, but I think the point of incrementalism being the enemy of big ideas is correct.

我从没说过也并不认为渐进主义的改良是成功的敌人，以后我也决不会这样说。作为一个渐进主义改良者你可以非常地成功。你可以通过模仿别人进而超越你的模仿对象，即使你仅比模仿对象进步了一成，这也是一种成功。但是这种做法确实是不利于新想法的创造。我认为，新的想法来自于不同的地方。而且我相信，尤其是在生物科技领域，中国正在创新。我这并不是想对中国、欧洲或美国做出某种评价，但我真的认为渐进主义式的改良只是一种常规的、安全的、通常能成功的，但不是体现未来发展走向的手段。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鼓励年轻人要把自己变得与众不同，做事情要有反其道行之的精神的原因。也许是文化差异的原因我对这个问题不是很明白，但是我的想法是，渐进主义式的改良是伟大创新想法的敌人。

主持人：您怎么看这个问题?

王建宙：其实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教授提出是一种逆境，平时我们不断地积累，不断地前进，但是在适当的时候需要一个革命性的变化。回到我们刚才说提到的问题，也是这样，我们现在手机越做越好，越做越好了，我们需要一个跨越，这时候还是满足于，你不断地渐进的话，不会有跨越式的发展，我还是很同意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教授的观点。

主持人：我看到阳淼不断地举手，下午有他的对话，但是他太积极了，所以我就给他一个机会让他问一下。

阳淼：我本来的确是想起来了，我下午还有问问题的机会。胡老师感谢你给我一个机会，我是百度百家作者阳淼。我想请教一下教授和王总一个相同的问题，两位好象都是对技术发展非常乐观，但是谈到非技术因素，比如政府或者其他因素，谈的少一些，教授这一点谈到一点点，我想问一下，您认为在技术发展过程当中，到底是技术本身推动力最强大，还是现有的政权或者说政策影响最大，王总这边来说，中国移动在TB上面，我们可以说是丢失了5年，从最先进的运营商到3G出来被动，我觉得大家都是在有苦在心，可以说。今天能不能请您说一下，您觉得这个情况，到底什么原因，教授谈一谈，您认为是技术更重要，还是非技术的一些人类的高层建筑更重要，谢谢。

主持人：在王总卸任以后给我们讲讲。

王建宙：我先说，技术本身是一种经济发展的驱动力，这个是毫无疑问的，我觉得很多经济就比方金融危机的时候，大家都在说财务杠杆的问题，什么什么的这些经济措施的问题，量化宽松的问题，我就在达沃斯几次提出，我不知道经济学家和政府官员，当你们在讨论经济措施的时候，你们不要忘记，还有技术的因素，事实上技术从来没有停止过它前进发展的步伐，其实在金融危机的时候，我们看到4G，我们今天看到的云计算，我们看到的大数据，就是在经济最迷茫的时候发展起来的，而今天这些技术可以拿来为经济服务，这是从一个方向来说。第二，技术的发展，是不是得到各方面的支持，这是毫无疑问的，只有在大家各种合作下，在各方面的支持下才有可能的。最终你让我谈中国移动3G建设这个题目很大，但是我可以说中国移动在建设TBSCDMA过程当中，是为我们国家的自主创新的技术在通讯的制造和研发等等方面，整个的发展是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事实上中国移动也克服了各种各样的困难，把一个从来没有使用过的技术，变成商业化，而且有那么多的用户，都不仅是变成事实，变成一个网络，而且还让我们那么多用户在用，这是第一个。

第二，3G的发展，采用了TDB的技术，为4G的发展创造了良好的基础，现在4G的发展，大家很清楚了，中国主导的TBLTI这个技术，现在这个技术不仅中国技术在用，国际上很多企业，包括美国的、日本的、印度的等等，我可以说出很多国家都在运用，今天TBLTI能够取得这样的进展，跟我们在3G时代所做的工作是分不开的。

主持人：王总，我插一句。当时有一种说法说，TD-LTE跟TD-SCDMA之间，没有什么太多的关系?

王建宙：不能说没有太多的关系，就是说LTE是LTE，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之能说FTBLTI，跟TBLTI是把它融合了，它的融合，只在LTE这个部分，就是无线接口这一个部分，最大限度一致化了，但是它还是有区别的，频率利用上面，FTB需要两端对称的频段的，而TBD只要一端不对称就可以用了，所以世界上呢，有对称频段的，它就有FTB技术，没有对称频段用TBD技术。那么TBLTI是4G，TBSCD是3G，由于我们在3G阶段的当中，对TEBD的技术有了很好的探索，所以在4G当中可以说运用自如了。

主持人：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教授，我想问一下，对于中国非常坚持搞一个自主创新，要走一个自主创新的道路，您作为对于技术产业非常了解，然后也有很多，就是提出很多洞见的，您对这个有什么评价吗?

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Well, first of all, to answer the question that was asked about technology versus non-technical forces, I'm always fond of telling people I'm always right but I get the timing wrong – because society affects the timing and the priorities and all sorts of things. So a government might think that it’s more important to develop a technology for national reasons at the expense of collaborating. In the United States, I'll give you a specific example of misguided priorities. It would cost $2 billion to connect 100 million children in Africa. Now why is that an interesting number to me? $2 billion is what the United States spent in one week in Afghanistan. So somebody else is deciding one week in Afghanistan is more important than 100 million children in Africa. Somebody else in Brazil decided a local computer industry was more industry than a computer society. And so you constantly see these decisions being made, and hindsight might help. You might be able to say, well, the work we did on 3G helped 4G. But you didn't know that at the time. Yes, it may be true after the fact, but these are forces of society. Again, I'm not going to say if they're right or wrong. But you need the technology at least, and then when the timing comes through, all these other forces…

好的，首先我来回答技术VS非技术的问题，我总是这样告诉人们：我们都是对的，只是生不逢时，社会对时机和权力的影响太大了。政府一直都认为为国家发展高科技更为重要。拿美国来举个例子，如果想要将美国与非洲的1亿孩子们用互联网连接起来需要花费20亿美元。美国在阿富汗一周就要消耗掉20亿美元，因此有些人就有了这样的说法：阿富汗的一周一定比非洲1亿孩子更重要。再说巴西，一些巴西人认为，在巴西建立个电脑工厂比整个世界的电脑产业更重要。因此你就看到了，决定就是这么下达的，只有事后诸葛亮才能帮他们了。你可能会说，我们建立3G时做的工作帮助了4G的建成，但3G建成时你对此还一无所知。是的，事实出来后才能证明是对的，这都是社会的力量所造就的。我不能去评判他们的对错，但是我们需要最基本的技术，当时机到来之时，我们才会有所准备。

王建宙：实际上现在的4G标准，它不是说哪谁提出来的，哪一个频段提出来的，实际上现在国际通过标准是融合各种不同技术，而且他们完全是兼容的，这个方向我觉得还是很值得推动的。

主持人：我们知道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先生，也承认他得有些说法是错误的，比如讲在《数字化生存》当中，他预料到到主权重要性降低，民族主义重要性会降低，实际上最后我们看到事情不是这个样子。所以我想最后来问一个问题。就是因为我听到您上午的演讲，尤其到最后您提到说，转基因食品、核能源，可能只是因为我们做的不够好，而不是说那些技术本身它们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因此我们害怕犯错，或者在这个事情上已经犯错，我们不去发展，在您看来至关重要的技术。但是我想问的问题是，如果我们一再犯错，或者说某些时候，我们犯下一些完全没有办法挽回的错，这个时候您对技术那样的认识，会不会改变呢?

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I'm not sure what you're asking. You're saying that if you take a risk and the risk doesn't work, does that mean that risk-taking is bad?

我不确定你具体想问我什么。你是否想问：如我一个人去冒险做某事而失败了，那么就说这次冒险的想法是不成功的。是吗?

主持人：首先我想因为您认为很多时候，我们所做过的那个事情，人类通过技术所做的事情，可能做的更好，尽管我们在做这个过程当中，我们可能犯错误，但是只是因为，我们没有做的更好，所以才导致，才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这是不是一种太过技术中心主意的认识呢?或者是不是人类过于傲慢?

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Well first of all, take as a given that I'm techno-centric and an optimist. And take for a given that I will always look at the extreme and then back off. So very rarely do I say in public that we can do more than nature. That's a very risky thing to say. But all I want to make sure is that we keep trying, and one has to contain mistakes and make sure that through simulations, through other things that we've never been able to do before, we push things like fusion. We push things like genetically modified food. We push things to the extreme. But I don't want to not do them because, in the past, we did them badly: We didn't have a way to test, we didn't have a way to simulate. We also have some crazy trends in our society. I don't know if this exists in China, but we have families in the United States who don't want their children inoculating. We seem to have these steps backward when we should be having steps forward. I guess I want to leave a very strong voice for the future by not just trying and seeing how it works – that may be okay with some software products but is not okay with biotech and nuclear fusion. But we still have to be working on it, and still work on it very, very hard.

首先我要说，我是个以技术为中心的乐观主义者。我会从容地面对极端挑战和失败。我几乎不会在公开场合说，我们可以通过技术战胜自然。但我一直坚定不变的是，我们要不断尝试，在尝试中我们会不断地犯错误，但我们可以通过模拟，通过其它方法来避免它，从而做到之前无法做到的事情。就像转基因食品，我们并不希望它失败，我们希望挑战极限。但是我们不应该不去尝试，因为在过去，我们没有条件进行实验、模拟，因此我们经常失败。社会上总是有疯狂的想法，比如，一些美国家庭不给自己的孩子接种疫苗，我不知道这样的想法在中国存在与否。因此，我想强调的是，在有新的发展机会的时候，我们不应固步自封，这对软件开发商来说无所谓，但是对于生物科技和核工业来说，我们仍有很长的路要走。

主持人：我们时间过得非常快，上午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但是有一个值得期待的是，刚才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教授说，下午他的演讲会更加的具有对未来的预见性，我们怀着极大的期待，来听他的下一场演讲。我们上午的活动就结束了，我们下午一点半入场，两点正式开始。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对我们两位嘉宾，表示感谢。